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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财用之弊奏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二
臣窃谓今日财用之弊,不可不深致意也。
问之朝廷则窘于应办,问之州县则窘于支遣。
以为在总饷欤,则今日之总饷非昔比也;
以为在戎司欤,则今日之戎司不一律也。
臣始守汉阳军,当湖北最窘处,适敌骑入境,催科缩手,犹且支遣解发,不改常度。
窃自妄论,以为财计之难理者,作县而已。
天下之作县者,虽易亦难。
天下之作郡者,虽难亦易。
是十年以前,州郡犹可为也。
越二年而摄事湖广总饷,乃见其不可为矣。
江州之银券以足襄阳,运德安之铁镪以实随,移东就西,截短补长,支撑数月,仅不废事。
及正官交割后,其用益窘,有请于朝,久无画降,其人至投缳自杀,以救得免。
矫制展官会界分二百万,乃始集事,是十年以前总饷已不可为也。
又二年而得守长沙,亦当应办之时。
朝廷之科拨未至,而诸郡之纲运尚阙。
帅司移文本州,未免那兑,其间小小名色,不复责偿。
值朝廷秤提官会,则多出库钱,以便百姓。
然而二年之后,比交割元数,犹有增羡,是七年以前州郡犹可为也。
又二年而得节制利州兼领郡事,则知利州之事已不得如长沙时矣。
用兵之后,事力更改,有节度使寄居奉祠,则岁费增数千缗矣;
有总管钤辖路分添差作阙,则岁费又增万缗矣。
黾勉尽瘁,仅了元额。
又二年而得守豫章,则知豫章之事,又不得如利州时矣。
调发既多则酒课不办,榷场不通则税课渐减,虽撙节用度,不至亏数,而其所以为经费者,甚岌岌也。
戎司之事,虽不曾亲历,而利州置司所在,亦或剽闻矣。
管军二万四千人,而交承钱物不过二三万缗,支吾不行,至有夺前政宅库之物以为公用者。
被旨巡边、回避戍卒支犒,有以葬妻为名,迂行小路者。
是数年以来,不特州郡不可支遣,而为戎司者亦有穷陋至甚者矣。
千里承流之地,日夜办财;
万灶饱师之地,日夜虑财;
牛酒日至之地,日夜乏财。
使士大夫旁皇愕眙,以为天下事无一可为者,其故何也?
朝廷之财,臣不得而尽知,但见招募军兵,修筑城垒,额外和籴,遍满天下,是用财之处,比前日为多也。
楮券不足,加以增印,度牒不足,助以告敕,是生财之路比前日为广也。
国用司本意,所以蓄岁币之数耳,没入平民,渐生枝叶;
安边所本意,所以藉权奸之产耳,变及征榷,颇动观听。
大宁监之盐利已竭,而转运司之增羡不已。
宕昌之马价未偿,而茶马司之献纳不废,是取财之道比前日为苛也。
民力极矣,不可以增赋矣。
上下煎熬,一至于此,将何以救之哉?
故臣尝论之,天下之财,本足以了天下之用,位置分画,要得其所,截截条目,不可移易。
成周之财以九赋敛之,以九式均之,自邦中以至币馀,各有常赋;
自祭祀以至好用,皆有常式。
汉以吏禄公用赋于民,不以封君汤沐为经费。
唐以世业口分授于民,不以留州送使为上供。
古人经理天下,大率如此。
本朝列圣立法,尤更详备。
臣独怪绍兴隆兴之间,敌人深入,朝廷调发虽费若河海,而州县常赋无窘迫之态,百姓安业,无怨怼之患。
大郡交割之数,有缗钱之积多至百万者,小郡见管亦有数十万者,民间积粟之富,则又往往称此。
上户多者十万斛,中产亦数千斛。
上恬下熙,相安于无事。
淳熙绍熙时,其俗未改。
近者公私之计穷陋万状,官吏搏手,不可一朝居;
姓怨苦,皆无一饱望。
穷愁如此,恐不足以当变故也。
一旦敌骑侵陵,盗贼窃发,上下相视,茫然无策。
时事至此,不可以为休證。
皆云开禧以来,兵议才起,取常平义仓以供纲运,则救荒无先备;
拨官告度牒茶盐引为籴本,则交易无见价。
军器之有制造,弓兵之有调发,桩积之有水脚,招军之有赏犒,非时泛用,一切取办。
朝廷出豁,虽许于交承钱内支破,而州郡积渐,至无遗蓄矣。
调发有劈券,则月粮有倍费;
功赏有转资,则食钱有添请。
拆洗有往来之费,暴露有特喝之赏,便宜从事,一切取办。
朝廷应副稍不如期,而转饷移兑始亏旧额矣。
戎司之事虽不欲穷问本末,然而窘于开禧之后,而不窘于开禧之前,亦必有以致此也。
望陛下与大臣议之,立为定制,以官兵之常数责州郡,而不责以非时之须;
以岁时之常用责诸司,而不责以不测之费。
总所之有应兑者悉与抛降,使之任乏兴之罪;
课利之有增羡者不许申奏,使之备循环之费。
其有一切调发之用,则朝廷自任其责。
当科降者即与科降,不必徒为勘当;
当支拨者速与支拨,不使无故滞留。
八月当和籴,则七月先科降;
十月当调发,则九月先支拨。
监司郡守之任,以宽其迎送;
严刻剥羡馀之禁,以沮其观望。
使有志者可以募士,可以养兵;
谨重者可以备水旱,可以修城郭。
设有缓急,亦得以仰成而取办。
至于戎司之事,尤当知其事力,宽其利源,上可以慰其心,下可以飨其士,伸缩自如,可以展布,其为气象,有太平盛观矣。
若夫大农之不继,则在陛下有以图回而斡旋之耳。
侧闻绍兴和议,则以内帑了岁币,中间用兵,则以内帑将佐
高宗圣训,以为内帑所有,专以用兵,宫中则未尝妄费也。
烈祖中兴之法,昭日星,可不举而行之乎?
虽然,又有一说焉。
军政在戎帅,则总领之奉使者为急务;
军政在宣制,则总领之奉使者为赘员,不可不察也。
盖军政在戎帅,则民事不得而与知,命王人以总领其事,无可疑者;
军政在宣制,则财赋之轻重当出其手,总领之职特一子司耳。
今欲招一军而听命于朝论,移一屯而分券于总所,使朝论疲于应酬,视为常事;
总所耻于督办,递相萋斐。
宣制之事,臣以为不可为也。
诚能使四总所之财听命于宣制,如张浚之用赵开,就粮摺运,惟意所欲;
胡世将之处吴玠,不胶柱调瑟,不凿空取办。
或欲减一军以宽用度,或欲增一军以临边塞,效用之有奇杰者可升为背嵬,民兵之有精悍者可选为效用,审缓急之宜,量出入之数,使为宣制者得以专之,而他司不得以挠之。
非有大变革,不必俟命而后行;
非有大调发,不得乞钱而后举,则州县、制总,皆得以自用其财,而大农之财亦可得而稽考矣。
其或食阃外之禄,不肯专阃外之政,有功则归利于己,有误则归过于朝;
微有措画,则乞钱以示重费;
稍有宽馀,则回纳以示廉俭,今世之人,皆以为善处己矣。
以臣愚观之,直谓之不任事可也。
臣既有微见,不敢有隐于陛下,惟陛下赦其僭。
武宁桥记 南宋 · 程珌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九三、《洺水集》卷一一、同治《武宁县志》卷三○
嘉定十年夏四月大理评事、知武宁县赵君某遗书于某曰:「某莅事再期,行且代去。
县南之水行六百里,汇于彭蠡,以入于海。
旧有浮梁,人迹所集,千车万夫,日憧憧不止。
废不治者今七十年。
邑人屡请于有司,而力未能,然不敢一日忘也。
铢节粒稽,日累月积,乃量期度材,规事授工。
凡为梁舟五十二个,籍版八十四丈,冶铁为缆二千尺有奇。
役始仲春,徒休孟夏
行者便,负者安,而不知其费若干、工若干,咸曰其析木天江乎,抑精卫填海乎?
吾氓不知也。
虽然,桥成易也,然不保其不坏。
坏而修,修而久,久而又坏,又修。
吾置田八十八亩,营屋十有一楹,课其所入为修具,所以望于后之人者无穷也。
子其为我记之,使来者有考焉」。
予方困于埃𡏖,未暇也。
适同年倪君瑀见过,曰:「吾将为县也,予尝治剧矣,其何以赠我」?
予曰:「得非代赵君乎」?
倪曰:「然」。
予曰:「赵君方以记桥见属,请因附一言,可乎」?
倪莞尔笑曰:「赵君明敏有守,豪宗辟易,监司郡守皆贤其政,而予继之,惧弗能也」。
予曰:「不然。
厥今吏道之难,莫难于治邑
然奉法而循理,锄强而拥稚,则治之之道也,得其道斯易矣。
且子之才隽而敏,子之志宏而平,民之望子与夫监司郡守之待子,决不异于赵君也。
异时以馀力而视其桥,俾勿坏,皆子所优为者。
赵君得其代矣,宁止为此邦喜邪?
予又窃闻之,古之圣人刳木为舟,剡木为楫,以济道路之不通,是亦可矣,而智又生焉。
于是而又有桥,故津梁道路皆古人为政之经,徒杠舆梁,月有定令。
今之为政者唯急赋租簿书,而以是为不急,先王之政荒矣,而况于孟轲氏有志于援天下之溺,其不以为迂者乎?
虽然,民宅生于令,令亦宅生于守尔,宽则令可以及民,急则欲措而无所。
世之不因宽而立、不随急而考者,几何人哉?
吾故因是桥之建而窃有感焉,亦惟君推是惠而大之,将不止一桥可书而已也。
是年五月十日记。
通判金紫光禄大夫刘公墓志铭 南宋 · 陈宓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六九、《复斋集》卷二二
某羁贯成童,侍先公正献,则闻吾乡有金紫大著正字刘先生者。
及少长,闻荔台翁先生道金紫公孝行清节不离口。
莆田三刘皆天下士,荔台文古学博,不轻伏人。
某生晚,常以不及见三先生为恨。
一日,今惠安赞府刘君及其兄之子琼筦史君袖故国博傅公诚状公行一通见属曰:「吾父母尝丐圹铭于永嘉侍郎蔡公幼学矣,将求墓隧之碑于当世立言君子,不幸即世,赍志未遂。
吾子稔闻金紫公言行,其为我铭」。
某窃唯金紫公盛德高行,乡里敬慕,又有尚书秘监为之子,由台省列禁近,一时海内儒宗文师旧友不少,君不于焉取,而猥及不肖,岂以某尝蒙尚书公之知,故俾汗颜承命而不暇择耶。
力辞不获,于是即公状以为之铭。
公讳洵直,字子浩
其先来自富沙,今城北一亩之居,犹是五季时楹栋。
家世苦学,登本朝进士第者相望。
公曾祖讳仿。
祖喾。
汝霖西京尹觉公之伯祖也。
公年十二丧父,十六又失母,方丱角,父丧未除,时已知刻志于学,篝灯几筵之旁号恸,辍即诵书,率至夜分。
尝夜四鼓,族父闻有哭声极哀,相与起视,则公也,问哭故,荅曰:「读《马周传》,至其言『少失父母,犬马之养无所施』。
为之悲感,不能自止」。
诸父以是奇之。
读经史皆手自抄,累数百卷,无一字不端楷。
稍壮,游乡校,月书季考有声名,两以乡举试礼部,为第七人。
绍兴二十一年进士第,调泉州永春县主簿
泉守侍郎李公如冈极器重公,由永春外邑檄摄州录参踰年,盖欲公自近,郡事裨助为多。
秩满,授漳州学教授,所教育皆漳之秀士,后为显官,有风望数人,皆尝从公游者。
公虽分教远方,不求己知,而中朝名士,如礼部侍郎黄公中、国子祭酒凌公景夏礼部侍郎汪公应辰,皆争荐公,改秩。
吴公逵提点福建路刑狱,劲清不妄许可,独首荐公。
以诸公荐,改宣教郎分教绍兴府
丞相史魏公浩领府事,遇公如交友。
府学置义田,以待士夫之家无力丧葬昏嫁者,多寡有定式。
又尝即学官举行乡饮酒之礼,皆自公发之。
史魏公还朝,尝为孝宗皇帝言越上人物,荐王瀹以下十人,公其一也。
丞相虞公允文、梁公克家皆深知公,谓公省闱前名,免拘新制试邑,欲就除公六院,以贫不愿就,得通判平江府以归。
寓居城南广化萧寺。
时丧所配已五年,生理素薄,唯一老仆给薪水,饭蔬食,教子读书,未尝有所不足形于颜色。
及官吴门,同列适皆势要子弟,嘉声伎游燕,公每以儒素道谊礼法开警之,久悉感励,谓公言为然。
部使者得旨兴水,则檄公共事,有醲赏可转两官,公辞以疾曰:「吾不敢希赏,且是役也,非郑渠、召埭之比,吾谁欺」?
已而同列代公督役,受赏进秩,随复镌去,识者谓公如有先见。
吴俗喜斗,太守韩公彦古治尚严整,以母忧当解去,公摄守事,有总管司禁卒二十馀辈,持白挺夜掠娼优家。
盖久病韩之严,谓公儒者,且与总管同寮,必不深治之。
公明发亟遣人罗捕,械送有司,为首者黥徙他郡,馀皆杖脊移降。
总管知公不可解,至白部使者,讽公为末减,不从。
公秩满,代者未至,属疾。
计年劳与上供等赏,当转朝奉郎,公欲俟到阙,就乞磨勘
逮疾益侵,常平使者薛公元鼎素与公友善,恐公之不及子,因候病微以为言,且曰:「公欲陈乞进秩,当以书抵政府,旬日可得告下」。
公笑曰:「此意不敢忘,第某病若此,则是天不欲某之遗泽及子,天胡可违」?
薛公退叹息。
又踰月,公始易箦,年才五十有七。
病中呼诸子戒曰:「吾寒苦立门户,止于是,命也,而辈能续吾志,死且无憾」。
父以公升朝籍,遇郊祀恩累赠奉议郎
母吴氏赠孺人
妻故福州通守林公雱之女,赠孺人,以子贵赠宜春通义清源郡夫人
子男四人:杲,故不仕。
矩,故太中大夫工部尚书太子詹事徽猷阁直学士,累赠少保
楶,从事郎、新泉州惠安县丞。
棠,故朝请大夫秘阁脩撰、试秘书监朝议大夫右文殿脩撰。
孙男九人:南叔,故迪功郎池州贵池县主簿
炜叔,朝奉大夫、宣差主管华州云台观
煇叔,通直郎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
光叔迪功郎、新循州兴宁县主簿
燧叔,宣教郎、前知邵武军邵武县主管劝农公事。
爚叔、爔叔,从事郎、泉州晋江主簿
煜叔,故通仕郎
煓叔,将仕郎
孙女五人。
太学生陈介可、陈洁,故泉州文学谢骏,承直郎福州长乐县主簿诚之,故迪功郎漳州龙溪县尉方渭公,其婿也。
曾孙男十五人:文瑞,故童子科免解进士;
文宝将仕郎
文礼、文厚、元发、文振、元达、文虎、文豹、汉僧、文度、至僧、同僧、𥙿翁、全僧。
元孙一人,孙。
公以淳熙二年乙未九月七日卒。
明年丙申夏五月,诸子奉公柩葬于莆田县温泉山之源,清源夫人先葬者九年。
公为人澹重,不妄语笑,孝友出于天性。
王母与父母之葬,皆公只力负土竣事。
凡分业之有无,悉不问,居官所得薄俸亦散不蓄。
公行己洁而和,莅事明而恕,择交严而笃,处乡靖而逊。
常自言平生行事无一毫不可以告人者,其所自立如此。
韩子有言:「根之茂者其实遂」。
公自高曾祖考咸晦迹藏德。
公童稚失父师而能刻志嗜学,劬躬焘后,人皆期公子孙必大,而恨公不及身见也。
公卒未数岁,诸子皆学成行修,推重乡党。
尚书公擢淳熙进士甲科。
秘监公登绍熙进士第,华闻日大。
府君累试礼部,以特奏补官。
于时工部艾轩林先生、徽猷郎中林公、元枢郑公、刑部黄公及先公皆喜公有子,谓如执左契,取必于天云。
铭曰:
养不逮父,感奋孤童。
不逮子,课孝与忠。
居官振职,受知名公。
徼荣冒赏,如恫在躬。
德浮爵齿,厥后益隆。
温泉之原,岿彼公宫。
过者必式,有穆清风。
重修潼川孔庙嘉定六年十二月 南宋 · 任炎佐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九、《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一八、金石苑、《宋代蜀文辑存》卷七八
□□志,梓州旧学在罗城西北隅
□□□中,太守皇甫□徙瑞庆驿于他所,即驿址建学。
盖以其地在东南文明方故也。
见于记载甚详。
然自嘉祐迄嘉泰,凡百五十馀年,已七经增修,莫不称是立教堂,其崇倍昔,尤为尊严,而郡之老成士及见旧规者其古意大成殿不侈不陋,士论最爱重之,且不见后来增修月日。
岂皇甫公所建其存惟此耶?
岁嘉炎佐学官,以祀亲陈设于殿。
适扣柱,闻空空有声,盖疑其中之蠹矣。
事毕覆视,则如是者七八,而南荣
外视其隅,虽巍然如故,而稍缓不支,则压覆是惧。
顾事大体重,未易轻动也。
阁学侍郎刘公□□□□,约己以裕民,崇学以厉俗,每月朔旦,率寮属奠谒于先圣先师,跻公堂讲说经义,按视生员课程。
阅五载,不以暑寒废。
置经史子集合百馀秩,补旧所藏书之阙。
又捐钱四千缗,置田以助公养。
所以作成学校者,靡遗馀力。
而庙废不修,岂公志哉?
炎佐用是白发其端,公曰:「嘻!
是不可后也」。
召匠计之,章木个之数朝以上,而缗钱粮米之须夕以给。
且属郪县君孝弼董其事。
宋亦以风化所自,欣然受命。
度木于山,得巨材十数,不两阅月,以迄事告。
榱题不改,旧观复还,而坚壮过之。
又以从祀之所堂庑虽异而无门无旁,过者不肃,复委于县,罄所馀缗,置隔门三十有二,以致其别。
学宫自此无复阙典可议矣。
炎佐尝病世之人类以儒者守苟完苟美之说而因陋就寡,反不若浮图老子克壮厥居。
岂知彼所谓布以黄金,涌以玉局者,特幻化设教,以起世俗奔趋归向之心,而吾道之大,昭若日月,人皆仰之,削迹伐木,不为之加损,宫墙数仞,不为之加多。
今通天下郡国皆有学,学皆有庙,以宁神栖,以示□□□□□□矣,过则非也。
故《春秋》于新作南门则讥之,世室屋坏亦讥之,盖作其所不当作与不修其所当修,皆《春秋》之所不取。
彼传者立例,则曰:「修旧不书,而此书者,以凶年不修而讥之」。
是岂《春秋》意哉!
况公于民事雨旸不则祷,祷则应,既满将代,未尝以荒歉闻,亦未尝因年谷之登而崇饰台榭,以事游赏。
惟汲汲乎孔庙是修,公盖知所先后矣。
《学记》曰:「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谓务本」。
公之所得,其在是欤。
若夫费若干钱,役干人,某日兴作,某曰断手,则有司存,兹不复书。
公名甲,字师文,元祐丞相忠肃公五世孙也,今再命以显谟阁直学士因任云。
嘉定六年十二月旦,门生从政郎、充潼川府府学教授眉山任炎佐记。
免解进士、充府学纠察文彪书丹。
儒林郎、知潼川府郪县事宋孝弼篆盖。
府学杨焯甫、府学录、免解进士文礼一、直学马轙、免解进士文思谦、掌贾辀、马幰等立石。
新修三步泄记1232年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九八、《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八八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濒海之田皆依堤为固,名曰长围。
昔人于围内疏塘以灌溉,而南北洋凡十塘焉。
塘皆有泄,所以严纵闭也。
曰三步塘者,距海仅三步,地势卑薄,脱遇淫雨,外潮内潦,堤溃泄隳。
嘉定辛巳绍定庚寅,官敷民钱,亟筑亟坏。
辛卯又坏,太守温陵曾公用虎叹曰:「民之财有限,水之患无穷,长围千馀丈,可使有罅缺乎?
上腴数百亩,可使化泻卤乎」?
于是判官赵汝𦰚奉檄脩废,浮屠宗奂、宗超被选董役。
用桩杙大小二千四百五十,竹落一千二百三十四,草千担,夫千人。
竹木草皆依市估,夫皆支僦直,钱皆出郡帑而民不知。
事一毫,钱一孔,皆咨于元僚,付之两衲,而吏不预。
明年孟春告成,长二百六十丈,深三十馀尺。
噫,公之力勤矣,而塘民犹曰未也。
内基虽固,外捍不密,久将复圮,请累石为二马头以禦潮。
又曰他塘率有赡租而此独无。
公立行其说,筑马头,择守僧,且取田于废庵以赡焉。
凡泄之费若干缗,马头之费若干缗,庵之租若干斛。
塘民德公之赐,相告语曰:今之牧守二年而去,处二年之暂而虑百世之远,难也;
不科敛于农,难也;
不诛费于僧,又难也。
昔邺中渠成,邑思西门;
鸿隙陂坏,郡怨方进。
然则便民之与病民也,兴利之与遗患也,非特有智无智之异,亦仁与不仁之判与!
智敏而易效,仁久而见思。
敏而易效,能吏之事也;
久而见思,循吏之事也。
公治郡有异绩,如增筑城垣,大修水利,余所记者特三步泄一事耳。
王参政劄子 南宋 · 陈造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五五、《江湖长翁集》卷二七
某疏谬老衰,无寸长可言,受相公特达之知,日夕惟念。
古者为知己报,或以德,或以事,其次犹以言,言则下矣。
然万一或有取焉,在长者不徒尔也,就令无取,亦少寓图报之意。
某于某官所可效区区者惟言。
况某官与政之始,仰受两宫之托,俯荅天下之望,规模之在我,事势之在天下,必已定于胸次,而聪明之间,或偶未及。
涓埃之善,可以少裨采掇者,又可不加意哉!
加之意,所以求处事势而定吾规模,亦一助也。
某率意言之,不暇究理端绪,惟某官择焉。
今日在某官所先务,莫若养重臣之望。
夫国无重臣,如舟无利楫。
翱翔乎安流,而无风涛之险,则可以苟安。
既曰乘舟,则凌湍波,抵怒风,可不有备?
古者为国,当仓卒迫急之际,安危之机,反掌之间,而重臣者独能呼而来,麾而去,奸雄有所惮,而人才有所倚赖附丽,以自致其力。
至此,然后知国不可以无重臣。
而重臣之望,当蓄之于素,而不可求之于暂;
当求之德义忠节之间,而不专在于才。
平居无事,天下之心系焉,一旦之所赖,乃平日所系之机也。
某官以高明之资,辅以正大之学,危言鲠论,天下传诵。
凡其与同列竞曲直,对天子争是非者,中外毕知,而又天资挺直,廉隅介洁,载在士民之口久矣。
天下望以辅政,果辅政,则又曰是且为宰辅。
某近闻淮浙之人言朝廷不乏直臣,吾何忧。
某谓此可以积累自修而得,不可强而致。
所谓重臣之望,端在某官矣。
窃愿某官益推其徇国爱民之心,益谨其正心律下之本,动为才贤计,毋为亲旧门生故吏计;
以功名不朽自期,毋以富贵安佚自狭。
非才不荐,可荐也不进不已也;
事悠悠者不以寘怀,有关利害不罢行不止也。
使其素节上愈益信于两宫,下愈益服天下之心。
夫如是,无事可以持守治体,有事可以制成败之机。
天下无意外久矣,若曰必无可虞之事,则非远图长计。
任此者舍某官将何望?
其次则欲振整风俗。
风俗不美久矣,不当治其流而必求其源。
源所发不能无偏,从其偏而治之,庶乎有救。
天下之势,上之欲有立,则下或必为矫亢苟免;
上之欲崇宽,则下或流为欺谩侥倖。
有立则必振纪纲,崇宽则必施恩惠,夫何所议?
而其俗或流而不美,故不可不为之所。
国家临民务宽厚,捐苛细,施惠发德,湛浸涵泳,有加无已。
小人狃于见闻,莫不欺罔以自利,侥觊以妄为。
今之临民,其迹多近姑息而没其崇宽之实。
宽非不美之名,而宽之弊则与过于严者同,姑息之弊与束湿太察则一。
弊已久而渐见,上下知厌之矣。
以其宽政之为美名,不容间也,言之有锲薄之嫌,士夫不敢及此,积之不已,其害将难乎为救。
今未见也,一旦不幸有水旱盗贼意外之警,则图之后时矣。
某愿今日政事发施,使天下之人杀人者必死,负罪者必刑,贷贳者必偿。
持而守之数年,则侥倖之心渐息,然后有以予之,感恩必深,无以予之,必皆安分自尽,无枉抑不辜之怨。
如是,风俗可以渐正,而治术易施;
不然,未见其可也。
又新天子即位,首来天下言,甚盛举也。
意悠悠无稽之言必且不少,悠悠之言信不可用,然于时政未害也,容而寘之,适以彰吾君与庙堂恢洪之德。
然谓其间皆无切时可用之言,则恐厚诬天下。
诚愿启迪圣主,采其切时可用三数人,加以醲赏,或补以初品之官,以作敢言之气。
国家海涵春育,霈泽天下,騃雏痴儿揖官而去者不知其几,而于抱材识而沉隐约者官数人,则曰恐其滥,何略彼而严此也?
然言事于今日,其大槩所主在除弊,不在兴利,在酌中通之制,不在过为刻害。
言利者主节省,而非生财之谓;
言兵者主自治,而非奇功之谓。
庙堂去取,兹当立为一定之计,即合否为用不用可也。
又僧道之蠹太盛,不可不抑其势;
禨祥之妖有萌,不可不绝其源。
庵寺之无名可并则并,寺观之户绝可继而不继,所以救之目前。
住度牒不鬻,自某官与政始,能守之二三十年,暗销其徒,所以救之于持久。
都城内外,创庵寺以养淫僧不知其几。
李寿翁尹京也,奏乞籍之,以居百官,策之良无出于此。
可以宽临安僦赁之费,可以绝僧俗杂蹂之弊。
权贵不便,策既不施,有识追惜。
此在今日,正可举行,亦愿某官识之,或侍清光言议之隙,可言则言之。
而祈求禬禳之事,经载之,以寓为民之意尔,不如今日动杂二氏为言,而徼求福寿,又为它日天堂地府计也。
某官无谓其事悠悠若无害,其费若不甚多,不足病政俗也。
盖斗旗而验,不得不文成、五利;
黄龙之见偶中,则玉杯之诈、逆乱之谋继之。
近方士服丹药,其始亦必有小小收其效者,以浸入其心也。
使今日僧道技术妖幻之徒用之而不验,其患犹细,其事万一偶如所祈,兹不幸之大者,某官不可不著之心。
謦欬言议,纠之以正,以明言其无益,则善矣。
呜呼!
安得天下士夫绝口不道老佛,绝意不事祈穰祸福之说?
中外浸假而习,孰不萌奇邪之见耶?
小儒犹知深忧,大君子不当泰然也。
两淮之地,国之北门,其民皆向来蹂践之馀,而风俗纯质,土物有中原气。
近者南北杂处,寖不如旧,而士夫不谙土风,又不识南北情伪,立说以固宠取荣,兴为相继,淮民愈弊。
徐子寅者于淮东创为屯田,其名赡归正之人,而急于多其数。
南北之人渊萃其中,乌合不根之徒一旦得聚,气势自合,而子寅曲意庇之,平民畏如豺虎,官吏莫敢谁何。
稔岁之时无几,而振贷不赀者无虚岁,为患至今尚炽。
继而议者又请以兵屯淮西,不知兵尤不可耕,而蠹民尤甚。
今者淮民之幸,天听甚卑,淮西之屯已罢,吏民如疾而汗,刺在肌而捐去也。
淮东之害未有言之者,亦愿某官著之心,乘间可言为上言之,断然罢去,慰淮东之民。
或曰:「屯淮西者兵也,罢则归其营,淮东之人罢屯则何归」?
此亦不难。
据其人所种之田,捐以予之,使为己业,与编户齿隶于诸县
一二年之税,又损其输之半,或三之二。
凡官之为屯田设者一切罢之,然浮浪不根之徒,本藉屯田之势以主张民间,一旦失势,其大无良者必且遁去。
然此徒去留不足为损益,其人居不能耕,出不能战,但能侵陵编户,蔑视县吏
取无用之人以骄子奉之,又欲联缀而止之,惴惴而恐其去,此何为者?
此在三代时正在诛锄之数,又可挽而留,恃而使之乎?
亦愿某官寘诸心,有间则言之,请而罢之,以为淮东幸。
淮南战守计,经画者多非其策,是以费财而劳人,取轻敌国,生疑淮人。
虏犯淮南凡几矣,惟淮人谙其情,而其有识者可与语至当之数。
夫不可不虑者,彼众我寡之势;
不可不达者,攻城野战之计。
虏骑之来,或聚为一,或分为二,而我则无所不备。
夫一或二而已,是以常众;
无所不备也,不得不常寡。
所备者不少,故修筑者多。
彼未来,吾已自弊;
彼来败吾一,其它已破胆矣。
而吾前日城筑之费不知纪极,随修随坏,及其临事,夫何可恃?
扬州之城亦既二十里,使其受敌,非数万人不支,而又创为小堡,万一虏恃众以攻我,能分兵为两乎?
我能两守,虏独不能两围乎?
此其儿戏欺君,已甚可笑。
而瓜洲去扬州五十里,瓜洲有城,扬州之兵肯为必死计乎?
是盖惩辛巳刘锜之败而藉口洗足登舟之说。
夫人之处事,每惩而每改图,则迄无定算。
执古之一言,辄据以为法,则不胜其泛矣。
夫彼岂知建炎虏骑度淮,未尝以攻围为事,而我未尝城守而较胜也。
彼以气盛冲突而前,我以慑怯望风而走。
自张、韩诸将乃始知避其方进,待其衰也而乘之,虏始大有所忌,而和好以成。
今而修某城,创某堡,役既罢之民,捐无馀之财,以填无艺之壑,平居无事,君相之前聚米借箸,真可听,一旦虏至,彼合我分,彼众我寡,彼勇我怯,弃城走尔。
绍兴而来,诸将每每出此,淮人揶揄不顾也,而偃然指以为媚上固位之具,何哉?
某独谓虏之欲动,其来之众寡将之如何,我必先知之。
彼或大军侵我,在我之策必清野,必聚屯。
屯为二三,坚壁不战,以老其师。
灼然知其可乘,然后乘之,不然不动也。
彼未得志而退,已罢矣。
不然,分屯而守,如前日议者之计,瞢虚实而漫战,以侥倖一胜也,难矣。
降是小小侵轶,则缘淮亦聚屯三数处,吾俟之以静,不争小利,徐而制之,亦不难矣。
如某之见,扬州大城和州、合淝之外,可且罢其营筑,以息人省财。
一旦有警,随敌大小坚脆,务为聚屯坚守不可犯之计,清野以待,不轻逐利。
如此,而虏人不忌,犹复其进莫禦如前日,某不信也。
传曰:「耕问奴,织问婢」。
某淮人也,考古验今,似亦熟悉。
然言于士夫,未始动其听,久亦自疑其疏。
然屯田初置,亦能策其后必然,既而尽如所料,则又自疑所见之不皆迂缪不适用也。
使万一焉料其未然,或如其已然,而寘不言焉,则亦自惜,且耻终无益于世,故是以不忍自默,献其所见门下。
愿某官试绎其说,或有合焉;
不然,亦欲镌警其不逮也。
或有可取,继此犹有为门下献者。
嵊县平籴仓记 南宋 · 孙德之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五、《太白山斋遗稿》卷上
东阳何侯治剡之数月,立仓平籴,踰两年而就。
其民乐而歌舞之,相与走邑西邻境,请某记其事。
惟魏之平籴,接乎春秋之末,最得古意。
常平,隋、唐义仓,不能如也。
国朝熙、丰大臣建置仓法,吏不堪其严,始苟媮以逃责。
扃蔽廪廥,递相付授,不敢訾省。
脱遇帐发,往往多腐为飞埃。
惠不下究,兹平籴之所以不可不讲欤。
剡居千岩万壑中,山多田少,食膳类多取给于舟。
泛溪流涔涩,至或不时,则负郭之民盻盻然无所得食,兹平籴之所以尤不可后欤。
下车之初,民以亟告,首捐公帑,转市侩负贩,一时藉以少纡,久则无策,于是平籴之议起焉。
樽节浮费,得缗钱为万者三,以时而籴,以时而出。
视其籴之直无所取赢,岁增月益,通至十万缗。
乃规治之南为堂三间,扁曰「存爱」,两庑倍之,即以为廒,标以春颁秋歛之号,门墉有严他屋,岁且费若干缗,而民不知役。
噫,亦可谓难也矣。
又惧籴仓有耗有费,取废寺与豪民欺隐官田地充之,以其羡置田,或以济穷乏不能籴者。
出纳之事,尽委乡之寓公善士,吏不得一摇手于中。
条疏密而防虑远,剡何幸欤。
某尝谓天下事无不可为,特以士大夫不以为家之心为国尔。
所节费用,多例册之所入,一切屏去。
跪重力难,以就兹绪,殆不翅如其家之为。
先是,学宫摧圮,栋梁岌岌,如坐漏舟中。
悉力整治,然后坚好如新成。
日食子弟员,转请上庠名流,迪以义理之学;
亦间至,据案抗声,衍析大义,士皆苏醒起立。
嗟夫!
平籴以养民,兴学以养士。
养民,政也;
养士,则知教矣。
造朝有日,由是以致其用,其设施讵止如今所观哉!
讳梦祥字视履,名家之子。
某同居里,知之详,故备书之以塞剡民之望,且以慰其去后之思云。
上元镫词 其三 乾隆乙卯 清 · 弘历
七言绝句 押蒸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九十四
社火田蚕原不禁,致和耀昧适相应。
君谟酬节谓多事,何必家燃七盏镫(民间元夕设镫以顺节候祈田蚕原所不禁晁氏客话载蔡君谟福州上元日命民间一家点镫七盏陈烈作诗讽之始还舆罢镫云云地方官吏以酬节为名导民繁费若蔡君谟所为深所不取)
题张之望文卷后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一、《止斋题跋》卷一、光绪《黄岩县志》卷二八
刘知几《史通》,上下数千载间,掊击略尽。
盖󶁺然似庖丁解牛,手触足履,动中节会矣。
至「不见全牛」一节,未识知几费若干年耶?
此事殆非强博能到。
贾生《太息》一书,首论诸侯王强大事,可谓知务。
当是时,文帝方从代来,齐、诸王皆有相疑之势,朱虚侯功最隆,及赏最晚,帝意亦略可见。
议者因谓贾生首编,盖干时云。
嗟夫,岂干时者耶!
要知论事诚有次第。
一舛其序,必有不相察者。
孔子作《春秋》,一字无间然者,非独用功深也。
易其心而后语,权衡自平耳。
后之秉笔者,宜书辄不书,不宜书辄书,是其咎安在?
班孟坚史视司马子长加精察,而竟不能过,往往有愧色,亦岂力不足欤?
温公尝言洛中士大夫渊薮,谈空说性多矣,惟史事无所启口,盖有讥云耳。
然公言性独与扬子云合。
自今观扬孰与孟子
子云博极群书,顾不见己,何哉?
程先生《易传》未出,门人亟以请。
先生曰:「吾独不望进乎」?
盖晚始授人,其间有一字数改定者
前哲重著书如此。
颜子不贰过论,殆是惭笔。
今读韩子书者,于斯文特熟甚。
科举之累,自韩子不免,宜夫人尽然。
于此可以兴古道不行之叹!
黄岩张君之望持所为书二编,越江山来问当然与否,仆固辞,张君固请。
仆末学耳,岂足断此书?
厚意不可虚辱,辄题数语,附名篇末。
敢云何,姑以见惓惓意耳。
淮西总再乞投閒状 南宋 · 李曾伯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四二、《可斋杂藁》卷一五
某妄一缪庸,共二饷漕,被命之始,屡申控辞,深知事棘而时艰,才谫而任重,始亲得于前改,谓必败于今春。
仰体隆知,强竭驽力。
方其所在空匮,不能一朝弗图,苟且支吾,倏亦九月
是虽上流之纲运多截,仰赖中朝之科请,尚敷目前。
丰、濠、庐、黄极边之饷,粗已分拨;
和、巢、濡须次边之饷,亦见区处。
沿江诸屯,虽是旋求旋给,适有天幸,未至俱乏。
某正愿殚罄涓尘,图报海岳。
意谓岁事之丰稔,饷计之应接稍宽,毕此一冬,方敢丐去。
其如事至于急迫,不幸时值于灾荒,旱暵相仍,蝗孽滋炽。
实意料之弗及,非智巧之可施。
职思其忧,食不下咽。
大概司存以钱粮为职,淮盐、浙米乃命脉也。
连月不雨,罔水行舟,米艘之通济既艰,盐课则迟少难办,方来之事,犹重可忧。
比近郡米价,每石官斛已踰四十馀贯,不翅往时十倍之直。
纲解不能以如故,籴费若此之倍增,自此岂惟本钱无措,兼亦未有收籴之地。
司存岁用米约百五十万馀石,将何所贴助乎!
此月钞务,上、中两旬所卖盐钞才二千七百袋,仅及课额十分之一。
夏月犹且如此,冬月其又可知。
自此抑虑钞法愈敝,未知通变之策。
司存月拨钱七十四万,将何所仰给乎!
而况总计之涸辙正艰,边屯之添灶未已,近在一月,增及万人。
举是而言,则是司存命脉其殆将绝,四体虽具,其能久乎!
譬诸厥疾尚浅,此犹庸医可为,如其膏肓之症既深,则非瞑眩之剂莫起,是必仓、扁而后可也。
今日西饷之计实似之。
某半生险阻之备尝,连岁忧病之交集,然不敢以此饰词,规求自便。
况当秋声渐动,亦非臣子避事之时。
实缘情迫势急,关系者重,与其拱手以待败,岂若陈力之不能?
纵或上获谴呵,罪止其身,不至误国。
用沥肝胆,上冒鼎鈇。
欲望朝廷特赐敷奏,坐某以罢软不胜任之罪,免所居官,投之闲散,庶几别选时才,以任经理之责,其于饷计犹有振起之望。
某区区所请,虽出于私,实公家计也。
汉阳军管下赈荒条件状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三一
一、所委官分管乡村下项:
西倪、凤栖村,请知县
长乐、北丰乐、锯垄三村,请司理
汉阳、玉山东、玉山西、张平奓山,请司法
沌口、山阳,委沌口李监镇
南丰乐、沙港上、沙港下,委通济李监镇
崇仁、陈符、山口、上下梅城、相阴,委请县尉
一、请所委官先遍行所管乡分,相度合行事宜,见得人家户口曲折。
一、帖县告示所管乡分保正副,听从所委官差使
一、请逐乡画出地图山川道路,各注人户于路之傍,人能自食者用红圈,不能自食合粜官米者用黑圈,又于能自食之中有可籴以备赈粜者用黄圈,又于不能自食之中亦无钱籴米者用白圈,各开具数目。
一、逐乡之中各以比近置立保五,五家为一小甲,置小甲首一名;
小甲为一大甲,置大甲首一名;
四大甲为一都,置一都正。
合一乡都分,共几都通置一乡官,总一乡赈粜之纪纲,都正掌百家粜米之事。
一、逐乡纽算合籴官米者几家,每家日三升,且以八个月为率,每月合费若干米,本乡之内积蓄之家可以收籴出粜者若干硕,其馀欠米若干硕合作如何措置收籴。
一、遇籴到米即寄藏于都正之家,自九月初一日为头给历付人户,每旬籴米三㪷。
一、合赈济者具数申军,本军自行措置。
姚君岫章题吾茅庵诗成八首依韵答之 其一 清末至民国 · 刘清漳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出处:沧海遗珠
多谢良朋韵语耽,琳琅佳什题茅庵。
粗疏迂阔无吾似,品性言行费若探。
爱我情真忘我丑,惜君誉过笑君憨。
从今再赴吟坛会,执旆前驱亦觉甘。